“开始行动!”
林佰光一声令下,身旁的一个警卫员点着了手中的信号火箭,一颗绿色的信号弹带着哨音冲天而起。
哨音就是信号,整条街道都传来了哨子声,国民军的镇暴队从南北两个入口同时开入了承宣大街。原本已经变得死一般安静的街道上响起了整齐的步伐。镇暴队头戴钢盔,身穿按照防暴服样式用木棉和藤条制作的本地版本,脚蹬铁掌牛皮短靴。手持防暴藤牌、制式警棍和长叉,一个个目不斜视,面无表情的从百姓们面前齐步而行,靴声橐槖,给原本已经忐忑不安的掌柜和店伙们心头更平添了一分恐怖感。许多人开始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拆了。
镇暴队每隔一百米留下一个小队,沿街做好布置。随后,在第二声哨声下,由归化民警察的带领下侦缉队开入街道。他们虽然着装齐整,步伐队列可就差远了。拆除队并不急于动手,同样是按照每一百米布置一队。每一队都戴着不同颜色和数字的袖标。
各队都有旗手一名,各持本队彩旗一面。每到位一队,旗手便将旗往当空一举,以示到位。
铺子里商人店伙还有看热闹的闲人,从未见过这样阵仗,一个个都惊惧万状――这是要打仗么?
林佰光端坐椅中,警卫员放下望远镜,回身立正敬礼:“报告首长,各队到位完毕。”
“开始吧。”
一支红色的信号火箭呼啸着从双门楼上飞起,已经摩拳擦掌的侦缉队犹如放开了链子的猎犬一般,咆哮着扑了上去。
掌柜店伙哪见过这样的阵仗,眼见着如狼似虎的侦缉队扑上来,原本还打算用各种方式阻挠的商贩伙计们顿作鸟兽散。胆小的干脆哎呀一声瘫倒在地,动弹不得。早被专门负责的人拖到一边去了。
侦缉队造就跃跃欲试了,人人都想在首长面前表现一番。号令一出,按照事先的分工。各司其职的立刻动起手来。一时间搬东西的,拿大铁锤和钩镰枪拆墙的,爬上梯子拆瓦的……闹哄哄的乱成一片。
伴随着拆除工作,在街道两端,同时开始用广场舞专用移动式音响开始广播事先录制好的《拆违告知书》。
“广州市民们。你们好,广州市军管会、广州市政府按照……”
电子合成的单调女声在大街上空回荡着,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之后是广州官话的播音。伴随着广播,侦缉队的拆违工作也进入到**。
按照事先的布置,砖瓦、石块都被收集起来,芦席、毛竹、木料也被按类堆放,林佰光借来的联勤总部的疾风和紫电手推车自街北到街南流动收集,拆下的建材随拆随装随运,街面上竟一点堆积也没有。
棚屋内的生财家伙、货物也都被逐一贴上封条装车运走,和建筑材料一起全部运到城东的校场。这倒不是林佰光要贪图这些东西。而是要给搭建棚屋的店家额外的成本。
广州的商业是元老院要维持和促进的。因而他不能采用太激烈的惩罚手段,比如把老板抓去劳改,暂停营业之类。但是,又不能让店家毫无违章成本――对于大多数店家来说,搭建棚屋的物料和人力成本不大,收益却很可观。如果没有有效的吓阻是很难长期维持整治效果的。扣押货物和生财迫使其来缴纳罚款。期间产生的时间、财物和周转成本足以让许多人下次不敢再尝试。
当场罚款自然也可以,但是在混乱中难以做到有效的控制。现在全部拉到城外东校场去,各家店铺必然会主动来接受处罚,即不会漏掉也不会多罚。适应他们目前还很低下的执法能力。
林佰光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街道,拆除违建的扬起的尘土将整个街道都笼罩了起来。看上去竟是雾蒙蒙的。尘雾中。工具敲打墙壁的声音,芦席棚架被拉倒的撕裂声,拆违人员的吆喝声和斥骂声。间或也夹杂着一两声女人的哭叫骂街声。
总体来说,效果不错。林佰光心想。看来城里的城狐社鼠们,特别是关帝庙人马都很识相,没有一个跳出来给当他鸡用。
他知道,明天他拆违的事情就会传遍全城,各家茶居、茶棚里都会绘声绘色的讲着今天的见闻――他摆出这个阵仗就是为了得到这个效果。他已经大概看过全城的情况,可以说全城的主要干道和商业区的几乎无处没有违建。有的干脆直接盖在六脉渠上了――城里的拆违工作还只是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