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三坚决不收,此时旁边的张易坤却“哦”了一声,说:“这不就是那天你给弄干的那本书吗?”
余庆也向张易坤道谢:“正是,小人还要多谢张老爷费心,保住了小人这点祖传的东西。卍 ”
原来当天余庆被救起后,一应细软自是失落水中,护士在收拾他的湿衣时,在怀中现了这本油布包裹的书籍,便交于张易坤处置。张老爷并不在意,吩咐晒干了还给他便是。正巧刘三在旁边,他曾对整理修复古籍有过兴趣,见状说道:“不能晒,这书虽然包裹严实,浸水不多,但一暴晒就会书页粘连,纸张皱,字迹湮灭。万一这书有价值,这样毁了岂不可惜?你把它用细布吸干水,放在一只干燥的盒子里,用重物压住,四周放满吸水性强的石灰,每天一换,两天就能把水吸干。”侍女如法施行,果然救了这本书。
张易坤笑了一声,对余庆说:“这书你还是留着作个纪念吧,你刘恩公用不着它。”说着径自从刘三书架上取下一本书递给余庆道:“你看看这本,比你家传的如何?”
余庆接过来,看那书名是《民间偏方集锦》,底下一行字是“大宋澳洲行在科学院中医研究所刘三编著”,快翻看一遍,自家手抄本上的方子基本全在其中,配伍略有不同而言。不禁又惊又窘,期期艾艾说不出话,心想:“我家这明明是祖传秘本,从不示于外人的,自己原以为是无价之宝,谁知这位恩公是位杏林大家,所知的妙方比我家何止十倍。自己班门弄斧来献芹,却是出了丑了。”当下面红耳赤,十分失落。
刘三不由横了张易坤一眼,心说:“这家伙还是这么不会做人,我难道看不出他的宝贝不值钱?但是何必说破了给人难堪呢?”当下安慰道:“祖传之物,对你来说有特别的价值。¤?卍你好好收起来不要损坏了。另外你既然也有家传医术,想来或是同行,我这本书也送给你吧。”
余庆却又跪下磕头道:“小人现已无家可归,既遇恩公这般神医。求恩公收留我做个弟子吧。小人愿追随左右,终生服侍师父,以报重生之恩。”
刘三见他意诚,人也颇聪明精干,很有收他做徒弟的意思。但是他想到政治保卫局最近做得安全形式教育讲座和出的各种提醒。这个余庆来历不明。政治保卫局又没有能力去调查他的真正背景情况,贸然收在身边会有很大隐患。不觉有些踌躇。
余庆见他面露难色,知道他为难,也不敢吱声了。
张易坤出来打了个圆场:“这位刘大夫轻易不收徒弟,这样吧,我们大世界里也要开家药铺,你且在这里坐个堂,一则也有个生计,二来也能让刘大夫时时教导。”
这样虽然不算拜师,亦能朝夕相处。时时接受教导,余庆大喜,又说刘三既是自己重生父母一般,为表忠诚,愿从师父之姓,改名刘庆。
刘三劝他说:“这个使不得,祖宗之姓岂可随便改。”那余庆却执意要改,最后张易坤打圆场,建议他改叫刘余庆便了。于是两人都同意了,刘余庆又与师兄弟见过礼。这才无话。
刘三令徒弟下去整理行装。张易坤道:“这人来历不明,你可得多加小心。”
刘三不以为意:“他就算是奸细吧,总不见得这盲肠炎也是伪装的……”
“临高抓得那个奸细王七索,也不是故意在赵皇上面前挨刀的。卍 这人又是陕西来得。别是李自成张献忠一伙派来得奸细。”
“你也太草木皆兵了。李自成有这么大本事?”刘三表示不信,“再说他离着咱们十万八千里,在咱们这儿安个坐探有什么用,联络消息一去一回也得一年吧。”
“你这个人就是麻痹大意,纯情派。”张易坤摇头,“你不知道这大明人士肚子的弯弯绕。可比咱们厉害多了。”